“虞将军,那位是皇上的姐姐,岁欢长公主,前面那位是南荣将军的爱子,南荣溯月,”一个大臣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溯月,你等等我,”岁欢公主一蹦一蹦地,有些吃力地跟着南荣溯月。

    南荣溯月头也不回的走着,听到公主的呼喊,反倒加快了脚步,转身上了桥,岁欢公主也跟着上了桥。

    众人退到一旁,给这两位让路。

    突然,在一声惊呼中,只见公主直接从桥上仰面摔了下去,众人傻了眼。

    虞漫一跃而下,在即将接触到湖面时,捞起了下落的公主,转身一脚蹬着石壁,借助石壁的力向上飞旋着,然后稳稳落在了岸边。

    岁欢公主睁着大大的眼睛惊讶地看着虞漫,原本因坠桥产生的恐惧瞬间消失了。

    桥上众人也松了口气,好在有惊无险,他们纷纷伏在桥上,赞许地看着虞漫。

    只闻虞氏公子英勇善战,却从未见识过他的身手,这下是见识到了。

    “啊,公主,”公主的丫鬟惊呼地来到她身边,查看她的状况,确保无碍后,才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萧落溶,”萧俨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虞漫望去,那一身官袍本是普通,但穿在他身上,却显得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这便是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吧。

    想哪去了?!

    虞漫抖了抖,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抖掉。

    “王爷,”众人微微行礼。

    虞漫看着萧俨,那淡漠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愠怒。

    而此时的小公主想要溜走,但萧俨大步一迈便到了跟前,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:“皇叔,你别说了,本公主自己去领罚。”

    虞漫看着那场景,好似他幼时顽皮,被师父抓了个现行的样子。

    说到她那位师父,这几年跟消失了一样,也不知道有没有来信。

    “哥哥,谢谢你,”萧落溶眨着大眼睛对虞漫笑道,虞漫一惊,竟忘了回应。

    待回过神时,那岁欢公主已经走远了,犹如蝴蝶一般飞远了。

    一场闹剧后,众人散开回去了……

    凤阳宫中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萧落溶侧躺于美人榻上,几个婢女蹲在地上为她揉捏着小腿。

    “皇叔也真是够残忍的,往日受罚我偷偷溜了便罢了,今天跟吃错药了一样,还非得监督我做完,”萧落溶发着牢骚,蹲完半个时辰的马步,她觉得整个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。

    皇叔自小习武,便把他们这群小辈当他手下的兵练,实在是惨无人道,想必她那个皇弟也是如此凄惨吧,“还让我自己思考自己的问题,我能有什么问题,他不过是觉得本公主如此追着溯月,丢了皇家的脸面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也是为了公主您好,”一旁的贴身侍女秋眠边给公主揉肩边说道。

    萧落溶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姐姐,向来备受宠爱,自小也骄纵任性惯了,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的。

    南荣溯月是她十四年人生里唯一的例外,幼时萧落溶贪玩从假山上摔了下来,南荣溯月刚好路过救了她,自此,她便像个跟屁虫,南荣溯月越是躲着她,她越是跟着他。

    岁欢公主喜欢南荣溯月是众所周知的,南荣溯月不喜欢岁欢公主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。

    “今天救我那个哥哥是谁?”萧落溶忽然想起来那张陌生的面孔。

    “回公主,听他们说,好像是刚在陵州战役中获胜的安南将军虞漫。”

    “哦,那他应该谋略超群吧。”萧落溶的语气里带着点期待。

    秋眠说:“回公主,是的。”

    萧落溶微微一笑,心里打起了算盘。

    慕南王府,萧俨正批阅皇宫运来的奏折,看到其中一篇时,他波澜不惊的眸中生出了异样,犹如平静的湖面,忽然一阵风过泛起的涟漪。

    遒劲有力的字沁入宣纸上,一字一句,都足以让他治了此人的罪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他轻轻合上将奏折放入了桌旁的抽屉中。

    后来虞漫每每呈上来的奏折除了一些相关的军事事务,都是一些检举萧俨的话,多年如一日,而那个众人敬畏的王爷却没有一丝愠怒。

    “站住,何人?”

    文渊阁内,身着官袍的小学士正在整理史册,看到走近的虞漫,拎着毛笔冲出屋门拦下了她,她一身黑袍,长发只用一根发带竖起,那学士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俊美少年。

    虞漫从腰间掏出令牌,小学士定睛一看,“是虞将军呀,小的有眼不识泰山,敢问虞将军今日来访是有何要吩咐的吗?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来借几本史书看看,知己知彼百战不殆,也好了解一下各国领兵的策略以及各位将军的布局谋篇。”

    “好,您里面请,右边第三排架子上的第二行放的便是,有些杂乱,劳烦虞将军自己寻找了。”

    “无碍,你忙你的,”虞漫浅笑,双眸弯似皎月。

    那学士看着这含情的双眼愣在了原地,待虞漫进入屋中翻动书籍,产生些许的响声才拉回了他的心神,他略显尴尬地眨了眨眼睛,便低头一溜烟地挪回到自己的桌椅前。

    虞漫的手划过每策书面上的年份,到了嘉元十年,便不再有往后的记录了。

    “请问学士,嘉元十年往后的史书在何处?”虞漫的声音明显吓到了那位学士,他猛的一颤,有些惊慌失措地抬头看着虞漫,又立马将头埋下。

    “将军,那年往后的都在慕南王府中存放着。”

    听到回答,虞漫蹙起眉间,这下倒是麻烦了,原本她只是想默默地调查当年的真相,只怕她去了王府,那心深似海的王爷就能猜到她在查什么了。

    虞漫说:“如此我便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您慢走。”

    虞漫匆匆离去,几经思索,她还是来到了慕南王府。

    她抬头望着那雕栏玉砌的牌匾,再想到那张淡漠如仙人一样的脸,心中产生了些许犹豫,但那年事情的真相总得要有一个合理的解决,她咬咬牙便进了门。

    今日是个陌生的侍从在她前面领路的,她又来到了那个死寂的院子,与上次不同,这次书房的窗户大开,她从书房外便能看到萧俨凝眸看着书卷,眉眼如画。

    “王爷,”虞漫俯身行礼。

    她注意到萧俨的书桌上除了笔、墨、纸、砚外u,还有印泥、水滴、笔筒、墨匣、笔帘、笔架、笔搁等,以及菖蒲、兰花、碗莲、青苔、文竹等植物装饰。方寸之间尽显素雅之境。

    “虞将军前来有何事,”萧俨抬眸看着虞漫,眼波流转间总夹杂着些柔和。

    “臣想翻阅一些嘉元十年往后的史书,了解别国领兵人的出兵策略。”虞漫认真地说道,但一想到她多次参他一本,总觉得有些心虚。

    “右手边的架子上,你自己找,可以坐在那边查阅。”萧俨随意地指了指正对面的桌椅。

    “多谢王爷。”

    虞漫抱着一盒书卷坐了下来,她翻阅了那一年间所有的史册,关于那场大火的仅有一句话:某年某月,虞府大火,夜深,皇上听闻消息后携侍从前往。

    看到这,虞漫不由得抚摸着额头,细细摩挲着额角,一切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复杂。

    其实虞氏早已不属于朝廷,这句话不过是因为这是那天皇上的行程,也是说的过去,但最怕是有心之人早就将一切相关的内容抹去了。

    “王爷,”空明匆匆进来,忽然看到了坐在对面的虞漫,有些纠结地四下瞟着,犹豫要不要说。

    虞漫瞬间感到自己存在的尴尬,她想起身离开,但这屁股它像粘在椅子上一样。

    “说,”清冷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顾大人说那人招了。”

    虞漫眉心一跳,又忆起了那段梦,她当下将书放到了书架上。

    “王爷,臣已阅完,”虞漫快步走到萧俨的书桌前。

    “虞将军可有收益,”萧俨并未抬头,不急不慢地将手中的书卷翻了一页。

    “受益匪浅,我自当仔细揣摩。”虞漫摩挲着手指,“臣先回去了,王爷您忙,”未待萧俨回复,她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院门口。

    萧俨透过窗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隔了好久,虞漫早已消失在远处,他才收回目光。不过骤然间又恢复了往日淡漠的表情。

    空明瞧着自家王爷好久都看不出他心里所想,只觉得他王爷对这位虞将军与旁人有所不同,别的他便不敢再揣测了。

    萧俨抬眼,眼底一片冷色,“走,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地牢昏暗无光,潮湿阴冷,一墙之隔,墙外明媚,牢里腐霉,鲜明讽刺。时已至晚,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。

    摩擦出“呜呜…”的惨和声,吹起落地尘土,飘荡在半空中,弥漫了整个地牢,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,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理,恐惧莫名。在这寂静的黑夜里,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,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,刺痛你的耳膜。只有渗进心扉的黑暗。萧俨迈步走在黑暗中,身后跟着空明,脚步声刺破寂静,参杂着些极度恐惧的嘶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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